陰晴圓缺

「星，我想我們應該……星?」

「啊……嗯?容?」

「分心了?」

「抱歉……容」

「嗯?」

「能在說一次我們剛剛在談什麼嗎」

「喔，呃……買房子的事」

－

「星?」

「啊……對不起，我－」

「我們該好好談談了」

「有關?」

「星，我覺得…去讓醫生看看好嗎」

「沒關係，我沒事」

－

我只有偶爾，非常偶爾的時候，會感受到身體不是自己的，或許真像容猜測的，上班太累，畢竟我是個健身房教練，時不時因為職業需要鍛鍊自己，替顧客安排更好的課程，也需要自己先實測

「星，早餐好囉」

「好，馬上下樓」

我為何……一直凝望著……自己?

－

「星，今天排休了?」

「是啊，客戶給員工們就好」

「也好，好好休息吧，妳最近太累了」

「嗯」

「我出門囉，有新一批的雜誌要我去拍攝」

「好，路上小心」

－

如妳們所見的，我漂亮溫柔臉頰肉嘟嘟的傻白甜女友是個攝影師，健身房的廣告也是我特地請這位金攝影師拍的，用三頓五花肉換來 好吧，不說了，我有點睏……

－

我猛然坐起身 容?在我旁邊睡著了……等等 什麼時候…… 半夜?不對啊，我剛剛睡著的時間是……中午

好吧，別想太多了，文星伊

可能是睡太久了，容不好意思叫我起床

對……就是這樣，繼續睡吧

－

「早安，星」

「早安，容」

「趕快起床吧，等等要遲到了」 在我右臉上印上一吻

「沒有不舒服吧?星」

「怎麼那樣問?」

「妳昨晚喝了一點酒」

「我……我喝了酒?」

「是啊，怎麼了嗎」

－去工作!

「什麼?」

「星?怎麼了?真的不舒服?」

「容……妳剛剛說……不，當我沒說」

「不舒服要說，星」

「嗯，我知道」

那一閃而過的聲音是什麼

－

啊……怎麼……又變成半夜了

到底為什麼

為什麼啊

我生病了，是嗎

欸，那邊的

誰?

看這裡 鏡子? 背後感受到幻影

那裡站了一個人，在鏡子裡

那裡站了一個人，面對我

那裡站了一個人，和我一模一樣

那裡站了一個人，不是我

我生病了?

是啊

－

「星?」

「啊……嗯?」

「在不吃會涼掉喔」 低頭看看眼前冒白煙的泡菜湯

「難得我們一起吃午餐呢」

「午餐?」

「是啊，星妳說今天不忙的」

「喔……對」

不對

這如噩夢般反復不斷的模式

不對

－

所以，妳終於想談談了

是啊

去吧

不是，是跟妳談談

跟我?哈哈，我以為是跟妳的小女友談談

容……她不用知道

怎麼?怕妳的小女友跑走

妳別那樣說她，她才不會

誰會不想要……逃離一個無法醫治的病人?

……

我不是刻意要打擊妳……好吧，哈哈，我是

夠了嗎

還沒呢，妳知道的，我還沒滿足

妳想要什麼

掙扎無助求救的人，那才好玩

別想動容

那女人?

沒什麼興趣，好吧，我要睡了

喂!

鏡子裡的又變回我了 ……

本來就是我

替容再次蓋上被子，她總愛在半夜亂踢被子呢

有些事情開始變得不太對了

容，妳會陪著我吧

請你不要離我遠去

這至烈苦痛會斷絕的吧

－

「星?」

「唔……」

「怎麼啦?撒嬌的小倉鼠」

「抱抱……」

「妳現在不就在抱嘛，小傻瓜」 

「容」

「哈哈，不要在蹭了，很癢」

「唔……容，在跟之前一樣，讓我靠在妳的左胸口上，好嗎」

「怎麼?偷吃豆腐?」

「不是啦~」

「好吧，但是不可以偷摸」

「嗯」

那是我們的習慣，把頭靠在左胸口上

更接近心上

感受每一刻，每一刻那為我多跳幾拍的心跳

「容~」

「文倉鼠小朋友，我上班要遲到了」

「不要，容遲到吧」

「說的真好聽，又不是妳遲到，文老闆」

「好吧……妳去上班吧」

「不要一臉生無可戀，我提早下班就是了」

「好~」

「順便帶個葵花籽回來給妳算了，笨倉鼠」

－

無論誰也無法觸碰的Dark side of the moon

－

「星，我回來了」

「歡迎回家」 摟住腰

「唔啊?星?」

「什麼?」 微笑的看著

「想我嗎?」

「很想」 在頸窩蹭了蹭

「星以前不會這樣的」

「我真的很想妳，歐尼」

「嗯……我們吃飯吧」

－

另一個半夜

我開始對所有鏡子感到敏感

有一點不舒服……洗個臉清醒吧

－

自從那樣的事發生之後，我很少在半夜醒來後繼續入睡的，不過早晨感覺起來也沒那樣的累

妳累了嗎?

果然……洗手台前有鏡子啊

那不是妳的控管範圍

哈哈，就只是問問，好兇喔

回去

星啊~那女人叫妳叫的可真甜

不關妳的事，還有離容遠一點

妳的意思是……我們要離她遠一點吧 …… 我知道妳所有的弱點，我知道妳所有的作息，我知道怎麼操控妳，我知道怎麼擊垮妳，我知道怎麼讓妳痛苦 ……

這有件事妳得知道

……

我就是妳

「妳才不是!!!!」

「星?」 歐尼在外頭輕敲了一下門

「歐尼?」

「怎麼了?」 我光是想像都能看到那個人睡眼惺忪的抱著兔子布偶站在門外的樣子，我又怎麼能夠……

「沒事的，歐尼，快去睡吧」

「星，至少讓我看看妳－」

「歐尼，我真的沒事」

「好吧……妳也快點回來睡」 聽著小巧的步伐慢慢遠去了

我把臉上的水痕擦乾

晚安，快去睡哦~

仍然是戲謔的聲音迴盪著

會再相遇的吧，緊閉著的門

－

我開始意識到，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單純，好控制

「星，啊~」 歐尼用叉子叉起了一小塊切好的炒蛋，遞到我的嘴前，示意要我張嘴

「啊……姆」

「喜歡嗎?」 這是既上次她差點炸了廚房之後，最好吃的東西。

看來真的好好努力過了

「嗯，喜歡」 我用手揉揉她額頭上稍微凌亂的髮絲

金色的，很耀眼，跟她本人一樣

「那我去上班了，星」 同樣的在我右臉上烙下一吻，然後往上班的路去了 「嗯，路上小心」

我也要去上班了……

－

叮!

喔……歐尼傳來的訊息?

【上班加油，我的月亮(≧ω≦)/】by臉頰肉嘟嘟老婆

輕笑了一聲 歐尼果然沒變啊

【妳也是，漂亮的傻瓜】by妳的月亮

喔?這麼快就回信?

【星是月亮，怎麼在這時候上班呢😗?】by臉頰肉嘟嘟老婆

這歐尼啊，連智商長到臉頰肉這件事也沒變

【因為……月亮是繞著太陽轉的，白天的時候，歐尼太亮了，所以看不到我啊😊】by妳的月亮

【喔😮星真機智啊(´▽｀)我先趕進度了，掰掰😖】by臉頰肉嘟嘟老婆

真是的，連愛摸魚也是……

頭好暈

月亮 月亮 是什麼月亮……

－

「星?!」 欸?我在家……

歐尼 為什麼那樣看我呢

「星!!」 什麼? 「什麼?」

「分心了?我叫了妳好多次呢，星手上拿刀啊，小心點，上不可以再分心了」 面前擺著一樣樣被切開的差不多的蔬菜

「歐尼，我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用了一個狐疑的表情看著我，像是我該知道答案似的

「星傻了嗎?我們一起回來的啊，小笨蛋~」

「啊……喔，對，沒事」 她面向我轉開水龍頭

「歐尼!」

 笨蛋!那是熱水啊

我急忙的將手伸過去阻擋她的手與熱水親密接觸

「啊西!」

「星?!」 她急忙轉緊水龍頭，檢查我的傷勢

「會痛嗎?」 然後像自己受傷一樣跑上跑下的找急救箱

「撕……」

「啊!不對，先沖冷水」 突然意識到流程不對，抓過我的手就往冷水下放 「呼……」

「等好一點，我們在上藥，嗯?」 點頭表示同意

跟平常不一樣，我突然有個機會能盯著我漂亮傻瓜的側臉，更正，緊張的側臉

別皺眉頭了啊，這樣可把妳的朝氣都遮住了

月亮，月亮，是什麼月亮

是守護住你的Moonstar

－

睜開眼睛

又是深夜嗎…… 容睡得可真熟，又踢被子，唉……

我認命的再幫她腋好被子

啊……有點口渴了

－

咕嚕……咕嚕……

「半夜啊」

什麼啊，還沒睡?

啊!!怎麼又是妳!

誰叫妳盯著窗戶囉~

……

有倒影啊，小星星~

啊西!好吵

小星星怎麼能那樣對我說話，好兇喔

回去睡覺!

妳是說，我們要回去睡覺吧?

……

小星星都不怕我對妳的小女友……心懷不軌?

「妳敢!?」 我有些激動了，把水杯重重的放到桌上，感覺都要有裂痕的力量 「星……?」 容被我吵醒了，拖著小小的步伐跟寬大的睡衣到廚房，撐著兔子眼看我

「容?抱歉，把妳吵醒了嗎?」 把身上外套披上她的肩，就怕她冷著了

「星怎麼了?」

這是第一次，我啞口無言了

「呃……不，沒什麼」

「星」

「歐尼，真的沒事」

「星」

「歐尼，我只是不小心鬆手了」

「星」

「歐尼，快回去睡吧」

「星!!!」

「……」 她輕輕嘆了口氣，再次對上我的眼神，說有多心疼，就有多心疼 「星……妳怎麼了?」

無言以對

「歐尼」

我嘗試的說出一切

「我沒事的」

但是我發現……

「好吧，我回去睡了」

我做不到

月亮躲藏在那一邊

是吞噬光芒的Monster

－

「早啊，星」 歐尼看起來好像不生氣了，不過我還是心有餘悸

「早安，容」

「趕快吃早餐吧」

為什麼…… 為什麼在這種時候頭暈

等等……不要!!!!

「星?」

「嗯?」 坐下，拿起筷子

「歐尼今天有應酬?」 笑著撥開她的瀏海

「嗯，對啊，星怎麼知道的?」 她傻呼呼的笑著

「因為歐尼看起來很耀眼」 往她額上吻了

「什麼啊，一大清早的」 她開心的笑了

「耀眼到都把月亮擋住了」

「才不會呢，星也會耀眼啊」

「我可都被歐尼的光擋住了呢~」 玩弄著盤上的食物

「才不會，我看得到星的耀眼就好」 她交代了要記得洗碗，然後出門了

當月亮遮蔽住太陽之時

那束光芒消失

當黑暗降臨之時

月亮才會是最耀眼的

－

滾出去…… 滾出去…… 給我滾出去!

「哈啊!」

什麼嘛……

「這是…健身房?」

「老闆，這是新的器材訂單，請您過目」

我在健身房啊……

「謝謝」

接過訂單，和平常再像不過了

「容……」

－

等等，什麼時候又……

啊!!! 我才是我，而妳只是一個等著被我吞噬的人!

才不是……

什麼月亮?守護她的月亮?哈哈

好暈……

打倒我吧，如果妳可以的話

不行……容……

「歐尼?回來了啊?」 她衝著我們笑了

「嗯，星，我回來了」 衝進懷抱中

「肚子餓嗎，歐尼?」

不……容…

「餓!」

「好啊，我去弄東西給歐尼吃」 她突然抬頭凝視著我

「星」

疑惑的

「為什麼妳一直叫我歐尼?」

等等!!!不!!容!!! 快住手!!!!

是她讓妳軟弱

我才不軟弱!!!

「呼啊……星?……唔……」 我鬆手

我做了什麼……我讓她做了什麼……不……

「星?」 她驚恐的注視我，用一種我從沒看過的眼神

「我……」 我狼倉的向後退了幾步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沒有回話，只是默默的上前抱緊我 「我不知道怎麼了，但星肯定保護我了吧」 輕柔的拍著我的背

「星，那不是妳的錯」

「可是我……」

「噓，我的星星，沒事的」

當月亮遮蔽住太陽之時

我會以輝煌的光芒將你填滿

我會化作星星照映著你

－

「星」

「嗯?」

「妳知道我們不能那樣處理問題」

「……嗯」

「或許我們可以－」

「不，我真的沒事，真的」

－

在你與我的空間裡

一切好像都要倒塌了一樣

為何我們到現在還沒感受到呢

「星，晚上一起去買食材吧」

「嗯，好」

反常的，在那之後我沒感受到她的存在

「我出門了」

「路上小心」

我沒感受到痛苦的存在罷了

－

我們一路從妳的公司，步行到離家最近的超市，一樣一樣的挑選著，妳總習慣找些我們喜歡的，我總習慣找一些妳喜歡的，就這樣，購物車順利的被填滿了 漫步在回家的路上，我們的手好久沒這麼靠近過了，緊緊貼著彼此，又緊緊的抓牢彼此，是什麼時候呢……我們上一次這麼靠近

過馬路的時候，我下意識的牽緊妳等待紅燈轉換的時候 我不知為何的意識到 妳的眼神向著對面飄去

「容?」

妳眼中的閃爍，向著

妳心中的期待，向著

都不是我了

是什麼時候呢

對面站著的是妳想念的

是妳逃避的

誰知道呢

或許還是妳愛的

我閉上了雙眼，就那麼一秒 一秒就好

讓我離開現實一秒吧

真有那麼一秒，妳的手稍微脫離了我

向著，向著那一頭

依舊向著

「容仙?」

那頭的盼望出了聲

我想要在看妳一眼呢

可惜妳眼中的期盼已經不允許我那麼做呢

不顧右手的反對

我輕輕的，放開了

妳的盼望瞬間的逃離我了

不給我一點挽回的機會

然後

「容仙，是妳?」

然後

「我好想妳」

然後

「我們不要再分開了」

然後

我消失在妳的光芒中

黑暗中反覆向著你的心

漸漸地生鏽，為何你現在才發現

－

好暈

啊……已經不是因為她了

「好冷啊」

軟弱的傢伙

「好冰啊」

軟弱的傢伙

「好……孤獨啊」

軟弱的傢伙

我因妳而軟弱，而我現在不會了

因為我沒有妳了

－

自生自滅了?

……不甘妳的事

太陽跑開了，月亮才會耀眼

才不是

哈哈，就跟我說的一樣吧

……

看來不需要我，妳也會自己弄垮自己

我不知道

軟弱的人!

不是!

搞清楚，不是妳丟下她，是她不要妳了

不是!不是!不是!

於是我憤恨的摔破了眼前能反射自己的物體

如今才要伸出手，太晚了

只留下無法抹去的傷痛

－

「星?」

是妳嗎?

「容?」

我趕緊整理自己

「回來拿東西嗎?」

「嗯」

「我幫妳收拾吧」

「星，我……」

「歐尼，月亮很小的，太陽很大，一點都不配」

 她提起所有的回憶

轉身走出家門

離開我，再遠一點……

直到無法碰觸的時候

直到無法挽回的時候

不想再回到過去了

－

坐在昏暗的房裡

揉揉眼，獨自嘆了口氣 

「啊……留了一面鏡子」

是歐尼的吧，忘了帶走了呢

虛無縹緲，鏡子前我又再次脫口而出的迷戀

「我沒有想念」

然後放下鏡子

「我來不及想念了」

雖然最後所有的仗都是我輸的

但一點都不感到後悔

至少我輸的……不是妳，是沒辦法原諒的自己

－

所以鏡子躲避了陽光，說實話，現在的我甚至不忍直視我自己

月亮，月亮，什麼月亮……

什麼樣的月亮失去太陽還能繼續運轉

從她察覺異狀開始吧

從我不說話開始的吧

從我們爭吵的時候開始的吧

是我讓一切造成的

「容……」

手不受控的緊捏著照片，皺摺越來越多

這些都無法替代思念

「我的太陽」

不行……照片要模糊了

「再讓我」

我終究無法抱住那張照片，讓它從懷中溜走了

「靠在妳胸口上，好嗎……」

如今才感到痛，已經來不及了

只留下無法抹去的淚水

直到面對孤獨的我，才發現我身邊沒有了你

直到感受到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

雙腳離開了居住所，就這樣不留戀的走著

走著

走著

「星?」

停了

「星」

走了

「星!」

……

「鏡子在桌上」

停了

「妳要的……都拿走吧」

然後繼續走了

面對著我的身影，依然感到陌生

－

就算我如此的痛苦，但再也看不見你或許更好

倚著欄杆，呼出一口氣

直到現在才得以呼吸啊

「星，我們回家吧」

「要回去哪裡?」

「回我們的家」

「我們的……家?」

「是啊，星啊，走吧」

「我們的……我們的……」

「我跟星的家」

「我跟歐尼……那，歐尼去哪了?」

真是的，現在變成幻聽了嗎

我不怕死，從來也不怕

我不怕失去自我，從來也不怕

我怕的只有醒來之後，不在妳身邊

你的身影日夜影影綽綽浮現在眼前

美麗的回憶中 never forget love

－

身體的抗議讓我一定得回到那個地方找些東西來吃

歐尼有個可愛的小習慣，喜歡在保鮮盒用便條貼寫上一些能讓讀的人能看到她一邊寫一邊傻笑的樣子 像是

【我特地買了星喜歡吃的喔，我很棒吧.ヽ(^Д^*)/. 】

【我知道星一定在半夜開冰箱的時候會看到這個吧，特地為了這種情況買給妳的喔( • ̀ω•́ )✧】

【星又要找可以加泡麵的食材?不行喔o(｀ω´*)o把這個拿去爐子上加熱吃吧】

可是，我怕一打開保鮮盒，這些回憶就會跑出來，然後消失不見了

「好餓」 還是將就的先盛了一杯水喝

喂!去吃飯

啊……水中也有倒影啊……

妳不吃飯連我都要消失了!

好啦，吵死了

月亮自己一個也可以很好啊

才不是

……

沒有太陽的月亮，太暗了

隨便妳吧

「還是泡麵好了」

變冷淡的眼神，害怕會被你看見

就算努力掙扎，也無濟於事

－

又好冷啊……

「唔……怎麼，袖子濕掉了」

等等?!我怎麼

鮮紅爬滿我整個右手，圖騰一般的蔓延

「繃帶!?繃帶!」 慌張打亂了櫃子

「啊撕……」 暫時壓制住衝動的血液

奇怪，我怎麼……

「對了，鏡子!」

我記得浴室裡還有一個

 「喂!妳」

幹嘛

是妳做的?

冤枉啊，大人，小的什麼都沒做啊，哈哈

什麼?!

我看著妳自己親手畫上的

我?!怎麼可能?!

月亮上的陰影越來越大囉

陰影?

這樣講好了，小朋友聽清楚啦，那是妳無意識做的

什－

對，我知道妳現在想到什麼

……這是開玩笑

不是喔，小星星，現在是妳在瘋狂的想毀了自己

……

走出浴室 毀了一切，

失去了一切 好像只剩下滿滿的後悔而已

－

自從在橋那裡，我好久沒有好好的呼吸了

現在是凌晨1點

「歐尼」

不對

「容」

抱著妳最喜歡的粉紅兔子

「祝我們……」

為什麼沒帶走呢

「不對，祝妳……」

歐尼好像忘記帶走很多東西

「還是祝我們吧」

我還記得妳說兔子上有星星也有月亮呢

「祝我們，交往紀念日快樂」

其實什麼都不剩了

錯過的嘆息，今天晚上也能用眼淚將你抹去嗎

－

「星?」

我聽到妳喊著我的名字，而且不是在夢裡

「唔……怎麼辦，怎麼辦?!」

好模糊

「欸欸，現在不要動，星發高燒了」

高……燒?

「好了，先張嘴，吃藥」

張嘴……啊……

「等會就會好了，嗯?」

等等……我有好多問題，容……

－

「為什麼回來?」

我的身體稍微感覺好一點了，能自由行走

「忘了拿兔子?我去幫拿下來吧」

離開沙發的時候，馬上被她攔下了

「不是」

「肯定是忘了什麼吧，我可以－」

「星」

「……」

「是星，我忘了帶走妳了」

「歐尼，我－」

「我不是開玩笑，我……唉……對不起……」

像是巧合一般，她靠在我的左胸口上

又像是確認一般，緊緊的摟住我

「對不起……對不起，星，我丟下妳了」

泣不成聲

 「沒關係，容」

我將她的臉與我平視

「至少妳回來了」

哪像我，回不去了

－

一切像是回到了一個平衡一樣

像以前一樣

「容」

我喚著在沙發上的她

「嗯?」 她抽開手邊的工作，回給了我一個笑容

「我出門一下，不用等我回家了」

她點頭，然後繼續手邊的工作

我悄悄的闔上門

正如我悄悄的走了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TBC